初知善导是在洛阳龙门石窟,奉先寺的卢舍那佛由善导祖师监制,其巧夺天工的辉煌成就形成永不磨灭的艺术魅力,吸引着中外游客。 由此也侧面了解到善导祖师在中国佛教史中的地位:他特别重视《阿弥陀经》,曾亲手书写十万卷《阿弥陀经》,画净土变相图三百余幅与念佛人结缘。 大师念佛至心纯一,口念一声佛号,即有一道光明从口中出,后世称为光明和尚。 莲池大师云:「善导和尚,世传弥陀化身,见其自行精严,利生广博,万代之下,犹能感发人之信心。若非弥陀亦必观音普贤之俦。呜呼大哉!」,可见善导祖师德学之盛大。 「家家观世音,人人阿弥陀」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。 我曾经无数次膜拜在卢舍那佛的脚下,向他祈问生命的终极意义及如何安住尘劳中脆弱无措的心灵。 他永远的垂眉低目,慈光四溢却语默安然。 我触摸不到他声音的脉络,但是能感受到清凉佛意,一次又一次调候我在尘世染污的浮躁。 2009年的春节,在廖师兄的引荐下,我走进了HY寺。 没有金碧辉煌,没有雕梁画柱,只有灰瓦白墙和其间点缀的一缕浅咖啡色,飞檐翘角,回廊盘绕,古朴简约掩不住恢宏大气。 庭院里构思精巧、手法细腻的两朵硕大浮雕莲花地砖栩栩如生。 我一步步踏着莲花周围的方砖在自己点点滴滴的心事里徘徊,企图把沉睡的记忆唤醒,找回穿梭在兆载亿劫时光里的脚步,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宿缘牵引我到这里,为什么这个环境里浮动的气息竟会如此让我感到熟悉? 这个专弘善导思想的寺院跟我有着什么样千丝万缕的关联? 原本打算住七天的,但是心内分明有种强烈的不舍拽着我找种种借口拖延着假期。 一天天过去,我的快乐也如盛开在尘埃里的花,静谧而安详,适意而舒悦。 寺院管理严格,作息制度严明。 一切干净整洁,井然有序。 每日卯时的早课是最享受的。 宗绪法师空灵嘹亮的偈赞声随着悠远的钟声,飘飘渺渺穿透尽虚空遍法界。 法音宣流,荡涤着一切污浊,闻者无不心思澄明,回归自性。 钟鼓声中,僧俗二众披袈裟穿海青陆续进殿,如训练有素的队伍排成一列列。 不管人多少,大殿都是寂静肃穆好似没有人存在。 待时间到,维那师宗诚法师起腔领念《阿弥陀经》。 每当听到「佛说」两字时,如万马欢腾、如雷电霹雳、如日出海面、如天地共鸣,四肢百骸、千亿细胞都会在自远而近的磅礡气势中震撼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戾气,周围充斥的只有无量的柔和光明。 声波的起伏相续成了世上最美妙的和声。 大家念佛声调、行走步伐整齐划一,在智随师父的带领下,穿行在「七重栏楯、七重罗网、七重行树」间……… 我郑重的做了皈依,法名「佛瑜」,是义教老法师给起的。 因为彻底、根本的皈依了净土宗,因为这个我非常喜欢的法名,多次压抑不住的欣喜让我那几天见了老法师就要感谢他,也不管他耐烦我的啰嗦否。 瑜字义为「玉的光彩」,古人将玉拟人化,赋予玉丰富的道德内涵,视玉为君子的化身。 我达不到君子品格,但是这个法名可提醒我时刻养德,不被世间荣华所迷、俗乐所染。 快乐是可以传染的,我灿烂的笑容灼热了周围的人。 那个可做知己的妙信说我:「佛瑜皈依后,整体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。」 寺院有位多处参学的实修法师,他善言偏激多闻。 就是他的一番话改变了我后半生的命运。 或许这本就是阿弥陀佛的安排,而未来的一切都将是最好的安排。 他对我讲出家人的种种功德,而最打动我的是「众生有错是你的责任,你没有把他教化好。现比丘相可以教化众生多好啊,让受苦众生对三宝心生恭敬而得度……」 我原本以为我此生再无出家缘。 94年时曾偶遇北京的一位师尼,我不记得她模样倒是记得她的话,她说带我去上佛学院被我本能拒绝。 但是她给我做了三皈依撒下佛种。 一晃15年过去,我依然在红尘中挣扎,找不到安宁之所。 父母逐渐年迈,期望子女绕膝。 他们可以容忍我做「月光族」——把薪水全拿去印经或放生或布施;做「佛迷」——佛号不断,做「单飞雁」——不与红尘结怨。 但是肯定不会答应我出家。 而实修法师的一段开示让我心灯重燃,我只要发心,阿弥陀佛一定会安排化解一切干扰的。 主意打定,我找到义教法师,言之铮铮表明了心愿。 在那特别的一天,在那个中午,当实修法师如常行堂到我面前时,感恩、惭愧等等莫名的情绪引发我的泪水肆意横流。 在娑婆世界,有多少像他这样的僧宝默默无闻的奉献着自己,以身报佛刹。 我发自内心的恭敬他们,我定要做僧宝,做法师去度众生。 我和着泪水吞咽着饭粒儿,HY寺一个个僧宝形象展现在我眼前:或深邃凝重、或和蔼睿智、或粗犷奔放、或聪敏内敛、或清雅灵秀、或质朴厚重、或洒脱不羁、或玉树临风………,他们进止有方,各自以时节因缘铸就的生命特质诠释着一个永恒完美无比的词语:庄严。 以具足的端正威仪产生的巨大感召力,无声宣讲佛法,行无言的教化。 而又是什么样的核心人物产生的向心力、凝聚力把这些僧宝组合在一起,以超强的生命力短短时间里在全国名闻遐迩? 慧净上人和净宗师父我没有见过,可我很清楚他们奔波在外如火如荼的弘法已让难计其数的人受益。 而这一切肯定有个可让他们放心的坚有力的后防。 在HY寺,有一个人,他把自己化作一滴水汇入大海,但是我仍然能在清一色的圆顶方袍中感受到他卓尔不群的摄受力。 释之尊、儒之雅、道之清在他举手投足间被挥洒得淋漓尽致。 外表看不出他的年龄。 沉稳圆融、宽厚包容如父;博学多知、思维敏捷如师;幽默风趣、言谈流畅如兄。 在僧俗二众的会议上,不怒而威、才思佳辩、常人难具有的淡定都让我对他有了更实质的了解。 他就是智随师父。 一即一切,一切即一。 寺院的方方面面、角角落落无不彰显著他的统筹慧光和管理艺术。 有这样一个僧团,它见和同解、戒和同修;有这样一个道场,它道风纯正、管理严明;有这样一方净土,在敬亭山、在HY寺。 在这里,我要给慧净上人和净宗师父顶礼,源于他们的倡导,才有这个HY寺作为我灵魂的归宿地。 我要给HY寺僧团顶礼,是他们给予我至高无上的德育教育。 我还要特别给实修法师、宗寿法师、宗绪法师顶礼,是他们直接引发了我出家的因缘。 我更要感恩廖师兄,因了她,我的生命内核才在极短时间里有了质的转化。 而现在我只剩下最后一个心愿:祈佛智固植在心,与诸上善人相随,究竟圆满的走进涅槃门。 在万里晴空蓝天白云时,在阴雨连绵雾气迷蒙时,在朗月星空的凌晨,在阳光灿烂的午后,在暮色渐霭的傍晚,我分明看到HY寺上空那片熠熠生辉的莲花海… …
佛瑜 随笔于HY寺 |